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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百花】边村素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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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幼时一日中饭,我嫌陈米饭糙,咽几口就玩去了,遇上一个乌脸老太婆,她正斜睨着我。

  这些个人老刻薄地指责我顽劣。我不是坏孩子!是他们忒小气了!我决心要气气她,脱口骂了一句(已忘了是什么下作话),撒腿就跑,背后留下一串暴躁的叫嚣,顿时心满意足。

  路过一个高耸的小院,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唤我。我仰头一看,是斗鸡眼安雯。乡下老妇的名字自然不会这么文艺,是我据方言直译的。她见我的样子,就猜到又跟人吵架了,问我吃饭没。我喉头一咕噜,按按肚子。安雯笑了,我分明望见她两条细眉倏地一扬:“你上来,我给你下碗面吃。”

  安雯不是个碎念人,让我随意。她没什么准备,往锅里舀一铜勺水,直接生火,待剥完两个蒜头,锅底也冒泡了。她取下挂羹橱壁的红塑料袋,拿了一盘宽扁的面,不经意间掉落了一截近半寸的面渣在灶头,她拈起放回袋子里。转身去拎油壶,按倒壶口,菜油如一条细线连接锅心,刚要抬起,略迟疑,又流了两三秒。兜完一圈酱油,面条像小蛇一样畅游起来,拍下蒜头后,焖紧锅盖,蒜香瞬即于漏缝中弥漫开来。安雯又去院子的破脸盆里剥了大蒜。揭盖时,汤卤已收了许多,似稀似稠,她将蒜叶剪成蒜花撒下,又加少许盐和味精,刚浇的酱油才五毛钱一袋,口感极差,没什么味,只能作上色之用。

  以浅棕为底,面白蒜青;酱、油和蒜三香互为交融。这色香直击五脏庙。我急急地夹起一筷子,窸窣吸溜进嘴里,嚼着筋道,真油!这是个褒义词,那年月里,油代表客气。

  奶奶也煮过这面给住山冈上的人吃,我都能分到一小碟,但被我有意地记住还是安雯这一回。迁居城镇后,我也渐渐忘却了这素面。直到一个偶然时候,我才凭记忆将它还原,算得素心可口。

  简素并非一桩易事,时常做着吃,才有了些许心得。如此素面一定要舍得放油,但不宜用猪油,热腾时虽香浓,眨眼就淡了下去,不如植物油来得绵久。缀色不宜葱花,而要蒜花,取其香烈。面条没有现打的,一般挂面也可以。我曾试过加肉丝、虾仁、贝类和蔬菜等,置于这样的面里均感杂碎。

  回乡祭祖时,偶遇过安雯一次,她已老态龙钟,一只眼睛更小了。“好!好!”她眯着眼,紧紧握着我握她手的手。

  闲话中说起那碗素面的往事,并带出素面本身的一些事。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它在本村比较流行,起源已无证可考,也没什么名人轶事参与,就是招待对象比较特殊。山冈上住着好些人家,他们去外头办事一定会路过本村,上代中本就多有识得,见了面总是热乎。若见他们回得晚了,会借个手电筒;若是在晌午后,也会邀下吃个点心。

  热情归热情,可家里委实没什么好吃的,鸡蛋总是舍不得,请吃泡饭又太寒碜,也不能太费功夫,双手不停做活就是为早日偿还旧债,挣下积蓄。这些的确是我熟悉的记忆。于是,这道素面就产生了,方便且不失体面。但不知是谁首创的,或许是心巧的女人们互补精擅的结果。当然最早时舍不得放油,就几点油星子,如同酱油拌面。

  我们山下人上山时,也常受冈上人家款待。其实,我后来在萧王庙的各村子乃至奉化其他村镇也见过这素面。若无关素与善,在今日也依然是一道难得的美食,而里头一份情则是呈散发式广播、延绵式传承。

  有些时候,苦到了眼泪往肚子里咽,幸亏还有一些暖心的回忆,感动着我继续走下去。

  我曾费心神为这碗素面起过若干名字,其中一个就叫“葱油酱面”,后感啰嗦,不如就叫素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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